第105章 （三合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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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瑪這麽多年潛伏在大祭司身邊當一條最忠心的狗,不惜與獅利、獅雅兩兄妹交惡，就是為了收集大祭司設計殘害族長的證據。
只可惜大祭司非常小心，他沒有抓到確切把柄，不過通過一些蛛絲馬跡,還是被他發現不少大祭司見不得人的事。
他甚至在大祭司書房中發現一份資料,歷任大祭司都曾用第二層上來的妖族血液凈化自身,達到延長壽命的目的。
不說別人,單是他就擔任過三次‘接引者’，之前兩次新來的妖族都被天火燒死,他會把他們的屍體背回來，交給大祭司。
他猜測，大祭司的這種行為被族長發現,遭到族長的幹涉阻攔，兩人發生矛盾，再加上其他政見不合等原因，才發展到最後一步。
據他所知，族長在還沒上位之前就十分看不慣大祭司的所作所為了。
比如在族長上位之前，所有族人見到大祭司，不管當時在做什麽,都要下跪行禮，額頭死死抵在地面，不能出聲,等大祭司走過之後才能站起來。
曾經有個母親，因為孩子不吃飯到處亂跑，她端著飯碗在後面追著餵飯,兩人剛跑出房間，正巧大祭司從街邊路過,母親慌忙下跪，孩子也戰戰兢兢的跪下，等大祭司走後，母親要去將孩子扶起時才發現他被剛剛的那口飯噎住氣管，活活憋死。
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在如此痛苦的情況下都能違背本能地死死憋住不出聲，可見大祭司在族人眼裏比魔鬼還要恐怖。
鹿瑪苦笑一聲：“這件事讓族長震怒，他不顧大祭司意願，強行廢除跪拜之禮，並且在接下來三個月，作為補償，他將本應該屬於大祭司的肉分出一半給那戶人家。”
“或許正是因為大祭司沒有感受到族長對他的尊重，所以才計劃這一切吧，畢竟在他看來，整個獸人族只要有他做主的就可以了。”
“所以，在族長死後，我們提議推舉新任族長時，被大祭司一口否決，他的理由是自己還能活很久，獸人族在他的帶領下必定越過越好，不需要第二個聲音。”
“等等！”單八寶打斷鹿瑪，“冒昧問一句，你們獸人能活多久？”
“千年起步，最多萬年。”鹿瑪不覺得這有什麽冒昧的，直言道，“我知道這點年歲在妖怪眼中不算什麽，但對於我們而言可以做很多事了。”
比如這個地下城，他們只用了百年就將其建立起來。
單八寶：“大祭司呢？”
“他有神力護持，如今已經萬年有餘。”正因為如此，鹿瑪才不希望獅利和獅雅冒然行動，大祭司成天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實力卻深不可測。
“神力？”單八寶不解道，這又是什麽東西？
“據說當初進入秘境的巫族先祖是火神祝融的後代，後來也是他最先與妖族通婚，迎娶了一只火系神鳥，他們的孩子是第一任大祭司，我們能有如今的生活全靠第一任大祭司，只可惜他外出探查火山口的時候失蹤，繼任的是他的徒弟。”這些在資料上有著明確記載，鹿瑪說得很順溜。
失蹤？
單八寶和頂聞瓏面面相覷，總覺得這裏面有點不可告人的東西。
她接著問道：“你們既然有火神的後代，沒想過解決火山噴發，回到地面上生活麽？”
“當然想過，有誰願意一只生活在地下，據說祖先們剛進入第三層秘境的時候，這裏火山噴發的還不是特別頻繁，而且沒有火球雨，生活雖然困難了一點，但比現在強多了。那位火神後代甚至可以預知哪座火山噴發，提前帶著族人轉移。”
鹿瑪嘆了口氣，“後來他因為頻繁使用神力，加速衰老，等他死後，就是第一任大祭司保護族人，可他的實力沒有父親強，最後才提出建立地下城。”
單八寶抓住一個重點，“你知道火球雨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麽？”
“我想想，”鹿瑪撓撓頭，皺眉沈思，片刻後回答道，“我想起來了，在第一任大祭司失蹤後沒多久。”
“一開始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建立地下城，他們覺得只要族地距離火山遠一些，他們隨時觀察火山動靜，小心一點就沒什麽。直到第一場火球雨，族人死傷大半，大家才加快建立地下城，躲了進來。”
聽完鹿瑪的話，單八寶和頂聞瓏都覺得第一任大祭司的死有問題，尤其是火球雨的出現太過巧合，與其說是‘天罰’，不如說是報覆。
頂聞瓏手指在桌面敲擊幾下，突然問道：“你們生來就覺醒異能？異能有多少種類？”
異能是獸人族的底牌，鹿瑪遲疑著沒有馬上回答。
單八寶柔聲道：“我們對獸人族沒有惡意，只是想多了解一點自保罷了，我們最終還是要離開這裏的，沒必要針對你們做什麽，勞心費力還沒好處。”
鹿瑪一想也是，他們獸人族要啥沒啥，這兩只妖怪恐怕也看不上他們這點家底，“並不是剛出生就有異能，族裏每三年舉行一次祭祀，大祭司會煉制一種特殊丹藥給三年內的新生兒吃下，資質好的就會覺醒異能。”
“至於異能的種類包含金木水火土五系，不過水系最少，火系最多。”
“那種丹藥是不是只有歷代大祭司會煉制？他是什麽異能？”單八寶立刻追問。
“對。”鹿瑪點頭，這也是族人尊敬大祭司的原因。當然這是以前，現在很多族人都恨他，討厭他，卻不得不懼怕、奉承他，除了覺醒丹藥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大祭司是族中唯一一個覺醒木系治療類異能的人。”
其他木系大部分只能讓植物發芽，用來種地而已。
單八寶嘆息道：“唯一啊。”
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憑本事當上大祭司的。
鹿瑪猶豫了一陣，不知道這話應不應該說，最終還是道：“其實我曾經聽爸爸提起過，大祭司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曾經也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幫族人療傷，配置草藥。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變得面目全非……”
“可能被權勢迷花了眼吧。”單八寶聳聳肩。
該問的都已經問得差不多了，兩只妖怪見時間接近傍晚，幹脆直接蹭了一頓晚飯才回去。
他們躺在床上，單八寶窩在頂聞瓏懷裏，她聲音輕柔緩慢，一邊說一邊整理今天得到的信息，“我覺得我們之前的猜測有對有錯，但總體大方向沒問題。”
“目前第三層最大的敵人就是大祭司，他窺視我們的血脈。之前鹿瑪提到的覺醒丹藥肯定就是用妖族精血煉制的，獸人本身是巫、妖混血，只要吸收妖族精血，很可能催發自身妖族血脈，覺醒異能。”
“火球雨遍布整個第三層，你說會不會與守門人有關？”
“嗯。”頂聞瓏把玩著她的頭發，在指尖一圈一圈環繞、松開。
單八寶不滿地拍了他一下，“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聽了。”頂聞瓏輕笑一聲，吻了吻她的額頭，“鹿瑪一直在地下城呆著，知道的事情要麽是聽說，要麽是史料記載，但歷史這東西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不說別的，第一任大祭司究竟是失蹤還是被害，誰說得清。”
“想要調查出有用信息，不能問這些被‘圈養’在地下城的獸人。”
單八寶擡起頭，“你是說狩獵隊？”
“對，只有走出去，徹底了解第三層才能得到答案。”頂聞瓏將她的頭重新按在胸口上，手指順著後腦向下，慢慢撫摸。
“唔……”單八寶有些情動，她將身子往上蹭了蹭，雙臂環上他的脖頸，聲音嬌媚輕柔，“可我擔心你遇到危險。”
頂聞瓏一個用力將兩人位置調換，手臂支撐著浮在她上方，在她眼睛上輕啄一口，“沒關系，最壞也不過是舍棄這副身體，神魂逃到你識海罷了。”
“可是……”
“噓……指不定我明天就跟著狩獵隊出發了，別浪費時間。”
所以說，男人一旦吃了肉就很難停下來。
不過頂聞瓏有一點猜對了，原本還要過幾天才出發的狩獵隊，提前了。
第二天一大早，熟悉的敲門聲傳來，確認過節奏，依舊是鹿瑪這只擾人清夢的鹿。
頂聞瓏一臉陰沈地開門，門外除了鹿瑪還有獅利。
他挑了挑眉，已經猜到他們的來意。
獅利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誠懇道：“我是代表狩獵隊邀請妖君加入的。”
頂聞瓏與他對視幾秒，點點頭，“好，什麽時候出發。”
鹿瑪沒想到頂聞瓏答應的這麽利索，忍不住勸了一句：“你要不要先了解一下狩獵隊是幹嗎的再做決定？或者和你妖侶商量一下。”
“不用。”頂聞瓏本就是冷淡的性子，再加上進入地下城後就一直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兩相結合，落在鹿瑪和獅利眼裏就是十分冷傲的模樣了。
鹿瑪不敢再勸，獅利維持著僵硬的笑容，硬著頭皮說出一句在他看來都很過分的話：“既然妖君答應，那就準備準備吧，我們吃過早飯就出發。”
他以為時間這麽趕，可能引起這只妖怪反感，或許一怒之下就不去了。其實也不想這樣，可這是整個狩獵隊與大祭司博弈的結果。
大祭司勉為其難答應頂聞瓏進狩獵隊，但他要求狩獵隊必須今天一早就出發，大祭司自認為了解頂聞瓏的臭脾氣，料定他就算加入狩獵隊也會因為倉促出發而撂挑子不幹。
再不濟也肯定會抱怨幾句，而且他沒有和狩獵隊其他成員事先磨合，直接去危險的沙漠抓捕異獸，中間因為不熟悉作戰方式和地形，害死幾個人再正常不過。
就算這些都沒有發生，他也有後手。
頂聞瓏不是傲麽，不是脾氣大麽，那就讓他永遠留在沙漠中吧。
至於那只女妖怪，一朵菟絲花翻不起什麽風浪。
最近新出生的孩子體內妖血越來越稀薄，再過不了幾代，恐怕就無法覺醒異能了，單八寶怎麽說也是只純血妖怪，留著她在族中生崽子也算發揮價值。
大祭司心裏的算盤劈裏啪啦響，卻沒想到頂聞瓏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獅利見面前的男妖怪板著一張臉點頭，“我知道了，等到了集合時間你再來找我，我和你一起去。”
說完之後他毫不留情地將門板關上。
獅利：“……”
雖然這位妖君面癱了一點，脾氣傲了一點，但意外的好說話啊。
他剛這麽想，就見眼前的門再次打開，頂聞瓏對著鹿瑪道：“一會兒過來的時候記得把早餐帶來，昨天那個餅就行。”
說完再次關門。
獅利和鹿瑪面面相覷，兩人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就算開口也多是諷刺對方。
獅利知道這次能說服大祭司，讓他同意頂聞瓏能加入狩獵隊少不了鹿瑪的幫助，他隱隱感到之前是自己誤會了，或許鹿瑪和他都在為同一個目標而奮鬥，只是選擇的路不同而已。
他想擡手拍拍鹿瑪的肩膀，說些體己話，讓兩人尷尬的關系破冰。
沒想到他剛有動作，鹿瑪立刻推開好幾步，嫌惡道：“別碰我，和你不熟。”
獅利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隨後他立刻明白是自己唐突了，被小小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鹿瑪在大祭司身邊潛伏這麽多年，能獲取大祭司的信任十分不易，記得最開始他刻意與獅家作對，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入了大祭司的眼，如果現在他和鹿瑪關系破冰，必定會讓大祭司懷疑，多年努力付諸東流。
他臉上笑意頓住，正準備配合他演出時，後背被猛地拍了一下，他受驚回頭，正是妹妹獅雅。
獅雅怒其不爭地瞪了哥哥一眼，咬牙切齒地看著鹿瑪，“說的好像誰願意搭理你似的，我們才不屑與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為伍，趕緊回去抱著大祭司的大腿嚶嚶嚶吧。”
顯然獅雅將剛剛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也聽到鹿瑪的話。
鹿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說不傷心是假的，他也不想和青梅竹馬的小夥伴鬧到現在這副樣子，他的手死死握成拳，強迫自己不要失態。
聽說獅利已經開始給獅雅相看男人了，他怕自己死在外面，想早點找個人照顧她。
鹿瑪掩蓋眼中的寒色，時間不多了，得盡快解決大祭司。
他一路陰沈著臉回家，然後開始——烙餅。
另一邊，單八寶聽到外面的交談，不用頂聞瓏再重覆一遍。
她除了叮囑萬事小心也幫不上其他，“你警醒一點，狩獵隊裏肯定有大祭司的人，這次雙方拿你打擂臺，表面看是大祭司妥協，但他只要把你殺了，就能做到殺雞儆猴的效果，比直接鎮壓狩獵隊高明多了。”
“我知道。”頂聞瓏臉上的冰冷消失不見，嘴角掛著笑意，眼神溫和柔軟，“你自己在地下城也要小心，等一會兒鹿瑪過來，我問問他可不可以讓你繼續住在這裏。”
結果當然是——不行。
鹿瑪將餅遞給兩只妖怪，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本來吧，這點小事兒我是能做主的，這裏空著也是空著，但誰讓妖君入了大祭司的眼了呢。”
“而且大祭司說這個房子他另有他用，所以……”他瞄了頂聞瓏一眼，潛臺詞就是‘你在大祭司那裏掛名，他盯著你呢，我一個小嘍啰哪有膽子給你開後門’。
頂聞瓏皺眉，沒想到身為大祭司居然連這點氣度都沒有，還真是讓妖嘆為觀止。
單八寶：“阿瓏進入狩獵隊，是給全族捕獵食物，聽說狩獵隊裏待遇不錯，難道獸人族一點都不照顧我這個家屬麽？”
“原本會將這一次的酬勞提前給你們，但是吧……”鹿瑪也覺得大祭司不地道，看不慣頂聞瓏明著來暗著來都行，在這種小事上搞小動作，真的太小家子氣了。
他支支吾吾道：“大祭司說妖君剛來地下城，沒有歸屬感，指不定遇到危險半路跑了，所以這酬勞就先不給了，而且作為家屬……”
單八寶實在維持不住菟絲花的表情了，忍不住冷笑一聲：“這是要拿我當人質的意思？哦，不對，我比人質還不如。至少人質都是包吃包住的，我呢？妖侶在外面拼死拼活，我還得在家餓肚子，欸，又錯了，我沒家。”
鹿瑪聽著她陰陽怪氣說一堆，也沒覺得什麽，反而有點欣慰，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單八寶如果真是菟絲花性格，他怕她不到三天就得被欺負死或者被大祭司算計死。
頂聞瓏起身向門外走，“我再去賣一批水，看看能不能找人收留你。”
其實讓單八寶住在鹿瑪家裏是最簡單的辦法，但三人全都沒提這茬，鹿瑪身上貼著‘大祭司狗腿子’的標簽，在大祭司明確表達對這兩只妖怪不喜的情況下，怎麽可能收留單八寶。
頂聞瓏剛拉開門，就看到獅利、獅雅兩兄妹站在門口。
獅利神情尷尬，獅雅卻大大咧咧地進門，對著單八寶直接道：“我剛剛在門外聽到了，你們的意思是沒地方住對麽？”
獅利：“……”
也不必將偷聽說的這麽光明正大。
獅雅甩著尾巴，一拍大腿，“這事兒好辦啊，住我家不就行了。”
她宛如一個房產銷售員，努力安利自家房子，“我家的房子最大的優點就是大！而且足夠高，還有個院子，種滿了植物，特別好看，你來我家住就有屬於自己的房間，而且家裏只有我一個女孩子，我們正好互相作伴。”
她拍了拍自己胸脯保證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單八寶：“……”
她看著這個手臂、大腿肌肉緊繃，看不出是胸部還是胸肌，有著一頭只比哥哥長一點的利落短發的雌獅子，她要不說，自己險些忘了她是女孩子。
昨天看到獅雅的時候，這姑娘還哭的梨花帶雨……好吧，也沒有，其實哭的很豪放，但她確實一臉哀切動容，就很容易產生她很柔弱的感覺。
今天一看……
好家夥，這妹紙都差不多和她哥一邊高了。
單八寶突然想起，在動物界，雌獅子一直負責捕獵養崽，雄獅子除了打地盤的時候動一動，基本都是吃現成的，俗稱，吃軟飯。
當然了，成年雄獅子一只能打好幾只雌獅子，這是不可否認的，但雌獅子的能力也不可小覷。
這一屋子人裏率先出聲的居然是頂聞瓏，他看向鹿瑪，“她說的是真的？”
鹿瑪在獅雅威脅的眼神下，只能僵硬點頭。
獅家的房子確實又大又高，畢竟是經常出族長的家庭，呃，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獅子都喜歡化作原形懶洋洋地趴著睡覺，房子小了容易被撐爆。
至於那個小花園，其實就是一塊菜地，他記著獅媽媽覺醒了木系異能，會在家種點植物，不過自從她死後，兄妹兩個都是純肉食動物，對綠色的菜絲毫不感興趣，成天只知道打架、鍛體、修煉，完全不會照顧菜地，現在那裏確實綠油油一片，就是不知道是農作物還是雜草，能不能吃。
鹿瑪心中嘆氣，關系好的時候，他們會把菜地裏的植物全部拔下來送給他，就算人形不喜歡吃，他化作原形還是很喜歡啃雜草的。
有了鹿瑪作證，頂聞瓏還是不放心，提出去獅雅家看看。
現在時間還夠，獅利獅雅立刻同意。當獅雅發現鹿瑪也要跟來時，眼神立刻放出殺氣，“你還好意思邁入獅家？不怕晚上做噩夢麽？”
鹿瑪渾身一僵。
“獅雅！”獅利冷喝一聲，這話說得太紮心了。
他嘆口氣，在一切真相大白，他們為爸爸爺爺報仇之前，獅雅必定是要一直誤會鹿瑪了，他不禁想起小時候，獅雅最喜歡鹿瑪這個小哥哥，連他這個親哥都要靠邊站，整天念叨著等以後長大就嫁給鹿瑪，當時全家都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然而這種溫馨的時光終究只存在於記憶裏。
“哼！”被哥哥吼了一聲，獅雅有所收斂，不再針對鹿瑪。
鹿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對著頂聞瓏和單八寶道：“抱歉，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陪你們去了，以後單妖君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只要能幫的我都幫。”
說完之後他低著頭疾步離去。
隱約間還能聽到獅雅嘀咕：“什麽嘛，只和兩位妖君告別，都不和我們說一聲，果然眼裏沒有我們，小人得志。”
她拉著單八寶的手：“你別信他的鬼話，什麽有事忙，不過是去給大祭司當狗腿子罷了，還有，如果你有困難也別找他，找他也沒用，因為狩獵隊的事兒連累了你們，大祭司把你們當眼中釘呢，就鹿瑪那個膽小鬼，肯定不敢違背大祭司的意願幫你。”
獅雅捏了捏被自己握住的小手，噫，她還從來沒有摸過這麽滑嫩皙白柔軟的手呢，笑瞇瞇道：“我們就要同住一個屋檐下了，你有事找我啊，我可靠譜了！”
她拍著自己結實的胸保證道。
單八寶‘噗嗤’笑出聲，她太喜歡這個妹子了。
頂聞瓏：“……”
他上前將兩人交握的手拉開，凝出一團水給小扇子洗手，他現在有點後悔，要不還是去賣水租房子吧。
單八寶見獅雅一直盯著頂聞瓏給她洗手，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呃，剛剛吃完餅沒洗手。”
獅雅沒多想，理解地點點頭，隨後不好意思道：“我可以用你用過的這團水洗手麽？我剛剛上廁所也沒洗手呢。”
單八寶的手指僵住了。
最後獅雅得償所願，她感受到水團的清涼，感嘆道：“啊，頂妖君好厲害，這團水洗完手我還可以洗洗腳。”
頂聞瓏凝出的水團切切實實是一團可以懸在半空中的水，他給單八寶洗手時就是將她的手放進水團中仔仔細細揉搓，洗完之後只要他不想，水團就不會散。
所以當獅雅索要時，頂聞瓏只要將水團偏移，它就到獅雅手裏了。
獅雅洗完腳後，見原本澄澈透明的水團已經變得渾濁，她有些不舍，看了一旁的哥哥一眼，挑眉問道：“你要不要也洗洗腳啊？”
洗手是肯定不行了，總覺得這團水有點臭臭的。
水在整個第三層都是珍貴的資源，獅利也不嫌棄妹妹上廁所沒洗的手和不知道多久沒洗的臭腳丫，點點頭，“好。”
獅雅捧著水團放在獅利腳背上，獅利直接當街搓腳。
單八寶&頂聞瓏：“……”
他們這一刻突然有點理解獸人真的不是妖族，他們一點不一樣！
哪怕是再粗糙的妖族，比如野豬妖，都不會這麽不講究！
獅利洗完腳後，四處望了一眼，見不遠處有個不知道是誰家的菜園子，他將這團水扔到菜園子中，得到主人家的瘋狂感謝。
如果不是顧忌形象，單八寶簡直想抹一把臉。
之前她和頂聞瓏住的地方屬於地下城邊緣，獅家作為底蘊深厚的‘名門望族’自然是住在城中心的，所以昨天獅雅在他們家門口鬧那麽一出，獅利出來及時阻止，果然是這對兄妹故意設計的。
不管是溫潤柔和的獅利還是大大咧咧的獅雅，都是黑芝麻餡兒的啊。
他們走了很遠一段距離，站在獅家門口，單八寶沖著頂聞瓏露出一個笑容，表示她對這個居住環境很滿意。
這裏確實是整個地下城數一數二的好房子了。
頂聞瓏剛剛已經見識獅家缺水到什麽程度，自然不願意委屈自家小扇子。
獅雅開門之後，他直接進入廚房，將裏面所有容器都裝滿水。
獅雅有種一夜暴富的感覺，得意對著哥哥挑眉，賤兮兮道：“誒呀，真可惜，你要出去狩獵，這些水享受不到了。”
獅利無語地給妹妹一個腦瓜崩，“你是不是傻，你擁有的只是這點水，我擁有的是可以放水的頂妖君。”
獅雅：“……”
好有道理哦。
單八寶看著這對兄妹耍寶，笑瞇瞇問道：“這次狩獵隊要出去幾天？”
談到正事，獅利不再和妹妹胡鬧，嚴肅道：“順利的話一個月，不順利的話，半年甚至一年都有可能。”
狩獵隊關系著整個族群是否能吃飽的問題。
聽到獅利的回答，單八寶反而衍生出更多問題，不過這些等他們走後問獅雅也可以，正好聊聊天，探探這只雌獅子的底兒。
頂聞瓏將所有容器裝滿水，就連特別淺的小碟子都不放過，仍然覺得不夠用。
獅雅在一旁不停說：“夠了夠了，這麽多水，足夠我們用半年了。”
頂聞瓏：“……”
想到他們那個用法，他更不放心了。
他面無表情道：“你們家還有別的容器麽？或者和鄰居借一借，我們可以用水來付租金。”
“可是這些水真的夠了啊，這裏溫度高，太多水會蒸發，很浪費的。”獅雅表示自己要勤儉持家。
頂聞瓏深吸一口氣：“我家妖侶比較嬌氣，她每天都要早晚洗臉，飯前飯後上廁所都要洗手，晚上睡覺之前洗腳，有條件洗澡，沒條件擦一擦身子，所以這些水真的不夠。”
獅利&獅雅：“……”
原諒他們太沒見識，現在已經被嚇呆到說不出話了。
單八寶沖著他們露出一個柔弱、可憐又無助，卻十分漂亮充滿菟絲花味道的笑容。
獅雅在這一刻覺得，啊，美人一笑，給她什麽都不過分！
不就是水麽？不就是奢侈了點麽？沒有水怎麽維持這份獨一無二的美貌。
她渾身一機靈，撒開腿就朝著後院跑去，等獅利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麽時，再跑去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妹妹化作原形，四爪並用地在地上飛快刨土，還扭頭沖著他‘嗷嗚嗷嗚’幾聲，讓他一起來挖。
獅利嘆口氣，也化作原形去幫忙，獅雅叨登著挖了半天的坑，在獅利幾爪子之下就深了不少。
單八寶從來沒見過這麽高大威猛的雄獅，就連那些妖族的原形都比不過獅利。
他的身形簡直是獅雅的三倍，即便是同樣渾身肌肉的獅雅在他面前都被映襯的像只可愛的小雌獅。
他的鬃毛不是單八寶以為的燦金色，而是黑色，只有最強壯的獅子，最厲害的血脈才能長出黑色鬃毛。
原形狀態下的他因為鬃毛濃密，形成大背頭，整只獅子淩厲帥氣極了。
單八寶嘆息道：“獅利真的很強，如果他可以吸收靈氣，修煉妖修功法，有朝一日必定會成長為一只大妖。”
頂聞瓏冷哼一聲，他可不願意妖侶當著他的面誇讚別的雄性。
他發出一陣龍吟，轉而化作原形，當然不是鼎也不是黑龍，而是虎身龍頭，八尾雙翅的身體。
頂聞瓏控制著身體只比獅利大一點點，但僅僅是這一點點，他也贏了。
他得意地看了單八寶一眼，在她面前晃了晃自己的八條尾巴，隨後擠到獅利獅雅中間，開始刨坑。
單八寶：“……”
可以，但真的沒必要。
再深的坑在這三只猛獸的操作下也經不起挖，塵土飛揚，旁邊挖出的土已經堆成小山，單八寶不得不避回室內，正當她想著‘這三只不會把第三層挖穿，他們直接掉到第二層吧’的時候，獅利發出了一聲獅吼。
單八寶一開始以為獅雅是要挖個坑用來儲存水，後來發現不是，兄妹倆似乎在挖什麽東西。
聽到這吼聲，單八寶知道他們已經快要挖出來了。
等她再到後院的時候，發現頂聞瓏和獅雅已經恢覆人形站在一旁，而獅利也是人形，他縱身一躍，跳進他們挖的大坑。
單八寶湊近看了一眼，抽了抽嘴角，這個坑居然有十多米深，即便這樣她也沒看到他們要挖的東西在哪。
現在她完全被引起了好奇心。
獅雅扔了一個類似鐵鍬的東西給獅利，獅利小心翼翼地挖著。
隨著時間推移，頂聞瓏的臉色逐漸變得奇怪。
單八寶也隱隱約約覺得熟悉，卻想不起在哪遇到過這種氣息。
直到獅利背著某樣東西從坑底爬上來。
單八寶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尊鼎，她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向頂聞瓏。
頂聞瓏眉頭皺的死緊。
“這是……？”單八寶開口問道。
獅雅嘿嘿笑了一聲：“你們別看它小，只有巴掌大，但這是個寶貝。”
她神秘兮兮拿著鼎湊近單八寶，“這玩意能裝水，不管往裏面倒多少水永遠都裝不滿，而且裏面的水還會變得甘甜，喝了之後有力氣。”
“那你們為什麽要把它埋在這裏？”單八寶不解，先不說能裝多少水的問題，反正他們也沒水。不過喝了之後有力氣這個形容，聽起來有點像靈泉。
有這種寶物在，那怕只有一滴水也要裝進這個鼎裏啊。
獅雅摩挲著小鼎，沒說話。
獅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開口道：“這個鼎是我爺爺的爺爺得到的。有一天，它突然伴隨著一個火球落到我祖爺爺面前，祖爺爺覺得不會被天火燒化的容器，必定是個寶貝，於是把它帶回來。”
“一開始沒人在意這個鼎，後來有一天，爺爺貪玩，往裏面尿了一泡尿。”
頂聞瓏：“……”
他已經知道這玩意是什麽了，聽到這裏完全不想把它收回去，還是扔了吧。
獅利咳了一聲，想笑又覺得是對長輩不敬，磕磕巴巴道：“然後祖爺爺正好狩獵回來，渴得不行，就……喝了。”
“喝了之後他發現自己疲憊的身子得到緩解，傷口處的血也不流了，他連忙問家人這是什麽，總之，經過一系列試驗，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只要將液體放進這個容器中，過一段時間就會變成擁有讓人充滿力氣的水，時間越長，作用越明顯。”他快速說完。
單八寶已經可以想象那所謂的‘試驗’是什麽了。
“後來祖爺爺想要把這個鼎貢獻給族群，這是可以讓大家都變得厲害的寶貝，他沒有私藏的想法，只是在他去找大祭司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秘密。”獅利聲音變得冰冷，“他大受打擊，轉身離開，然而他去了又走的行為被大祭司知道，他猜到祖爺爺看到了他的秘密。”
他低沈道：“祖爺爺在接下來的那一次狩獵中死了，屍骨無存。”
“再之後我們的長輩都死了。”
獅利嘆口氣，“我不知道他們的死和這個容器有沒有關系，但我和妹妹護不住它，更不想把它交給大祭司，於是幹脆埋在後院。”
獅雅這時將容器遞給頂聞瓏，“我們想要把它送給你。”
兄妹倆把它挖出來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他們早就商量的結果。
頂聞瓏接過小鼎，沒有說話，這東西對他而言非常重要，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同樣的，接過這個鼎，他就欠下這對兄妹一份大因果。
“你們想要什麽？”他面無表情問道。
兄妹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想讓大祭司死。”
頂聞瓏詫異：“只是這樣？”
他想到這對兄妹一直生活在秘境中，具體點是第三層的地下城，沒有見過外面廣闊的世界，視野太過狹隘，現在問他們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占便宜的嫌疑。
頂聞瓏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更何況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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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大祭司非常小心，他沒有抓到確切把柄，不過通過一些蛛絲馬跡,還是被他發現不少大祭司見不得人的事。
他甚至在大祭司書房中發現一份資料,歷任大祭司都曾用第二層上來的妖族血液凈化自身,達到延長壽命的目的。
不說別人,單是他就擔任過三次‘接引者’，之前兩次新來的妖族都被天火燒死,他會把他們的屍體背回來，交給大祭司。
他猜測，大祭司的這種行為被族長發現,遭到族長的幹涉阻攔，兩人發生矛盾，再加上其他政見不合等原因，才發展到最後一步。
據他所知，族長在還沒上位之前就十分看不慣大祭司的所作所為了。
比如在族長上位之前，所有族人見到大祭司，不管當時在做什麽,都要下跪行禮，額頭死死抵在地面，不能出聲,等大祭司走過之後才能站起來。
曾經有個母親，因為孩子不吃飯到處亂跑，她端著飯碗在後面追著餵飯,兩人剛跑出房間，正巧大祭司從街邊路過,母親慌忙下跪，孩子也戰戰兢兢的跪下，等大祭司走後，母親要去將孩子扶起時才發現他被剛剛的那口飯噎住氣管，活活憋死。
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在如此痛苦的情況下都能違背本能地死死憋住不出聲，可見大祭司在族人眼裏比魔鬼還要恐怖。
鹿瑪苦笑一聲：“這件事讓族長震怒，他不顧大祭司意願，強行廢除跪拜之禮，並且在接下來三個月，作為補償，他將本應該屬於大祭司的肉分出一半給那戶人家。”
“或許正是因為大祭司沒有感受到族長對他的尊重，所以才計劃這一切吧，畢竟在他看來，整個獸人族只要有他做主的就可以了。”
“所以，在族長死後，我們提議推舉新任族長時，被大祭司一口否決，他的理由是自己還能活很久，獸人族在他的帶領下必定越過越好，不需要第二個聲音。”
“等等！”單八寶打斷鹿瑪，“冒昧問一句，你們獸人能活多久？”
“千年起步，最多萬年。”鹿瑪不覺得這有什麽冒昧的，直言道，“我知道這點年歲在妖怪眼中不算什麽，但對於我們而言可以做很多事了。”
比如這個地下城，他們只用了百年就將其建立起來。
單八寶：“大祭司呢？”
“他有神力護持，如今已經萬年有餘。”正因為如此，鹿瑪才不希望獅利和獅雅冒然行動，大祭司成天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實力卻深不可測。
“神力？”單八寶不解道，這又是什麽東西？
“據說當初進入秘境的巫族先祖是火神祝融的後代，後來也是他最先與妖族通婚，迎娶了一只火系神鳥，他們的孩子是第一任大祭司，我們能有如今的生活全靠第一任大祭司，只可惜他外出探查火山口的時候失蹤，繼任的是他的徒弟。”這些在資料上有著明確記載，鹿瑪說得很順溜。
失蹤？
單八寶和頂聞瓏面面相覷，總覺得這裏面有點不可告人的東西。
她接著問道：“你們既然有火神的後代，沒想過解決火山噴發，回到地面上生活麽？”
“當然想過，有誰願意一只生活在地下，據說祖先們剛進入第三層秘境的時候，這裏火山噴發的還不是特別頻繁，而且沒有火球雨，生活雖然困難了一點，但比現在強多了。那位火神後代甚至可以預知哪座火山噴發，提前帶著族人轉移。”
鹿瑪嘆了口氣，“後來他因為頻繁使用神力，加速衰老，等他死後，就是第一任大祭司保護族人，可他的實力沒有父親強，最後才提出建立地下城。”
單八寶抓住一個重點，“你知道火球雨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麽？”
“我想想，”鹿瑪撓撓頭，皺眉沈思，片刻後回答道，“我想起來了，在第一任大祭司失蹤後沒多久。”
“一開始不是所有人都同意建立地下城，他們覺得只要族地距離火山遠一些，他們隨時觀察火山動靜，小心一點就沒什麽。直到第一場火球雨，族人死傷大半，大家才加快建立地下城，躲了進來。”
聽完鹿瑪的話，單八寶和頂聞瓏都覺得第一任大祭司的死有問題，尤其是火球雨的出現太過巧合，與其說是‘天罰’，不如說是報覆。
頂聞瓏手指在桌面敲擊幾下，突然問道：“你們生來就覺醒異能？異能有多少種類？”
異能是獸人族的底牌，鹿瑪遲疑著沒有馬上回答。
單八寶柔聲道：“我們對獸人族沒有惡意，只是想多了解一點自保罷了，我們最終還是要離開這裏的，沒必要針對你們做什麽，勞心費力還沒好處。”
鹿瑪一想也是，他們獸人族要啥沒啥，這兩只妖怪恐怕也看不上他們這點家底，“並不是剛出生就有異能，族裏每三年舉行一次祭祀，大祭司會煉制一種特殊丹藥給三年內的新生兒吃下，資質好的就會覺醒異能。”
“至於異能的種類包含金木水火土五系，不過水系最少，火系最多。”
“那種丹藥是不是只有歷代大祭司會煉制？他是什麽異能？”單八寶立刻追問。
“對。”鹿瑪點頭，這也是族人尊敬大祭司的原因。當然這是以前，現在很多族人都恨他，討厭他，卻不得不懼怕、奉承他，除了覺醒丹藥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大祭司是族中唯一一個覺醒木系治療類異能的人。”
其他木系大部分只能讓植物發芽，用來種地而已。
單八寶嘆息道：“唯一啊。”
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憑本事當上大祭司的。
鹿瑪猶豫了一陣，不知道這話應不應該說，最終還是道：“其實我曾經聽爸爸提起過，大祭司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曾經也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幫族人療傷，配置草藥。只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變得面目全非……”
“可能被權勢迷花了眼吧。”單八寶聳聳肩。
該問的都已經問得差不多了，兩只妖怪見時間接近傍晚，幹脆直接蹭了一頓晚飯才回去。
他們躺在床上，單八寶窩在頂聞瓏懷裏，她聲音輕柔緩慢，一邊說一邊整理今天得到的信息，“我覺得我們之前的猜測有對有錯，但總體大方向沒問題。”
“目前第三層最大的敵人就是大祭司，他窺視我們的血脈。之前鹿瑪提到的覺醒丹藥肯定就是用妖族精血煉制的，獸人本身是巫、妖混血，只要吸收妖族精血，很可能催發自身妖族血脈，覺醒異能。”
“火球雨遍布整個第三層，你說會不會與守門人有關？”
“嗯。”頂聞瓏把玩著她的頭發，在指尖一圈一圈環繞、松開。
單八寶不滿地拍了他一下，“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聽了。”頂聞瓏輕笑一聲，吻了吻她的額頭，“鹿瑪一直在地下城呆著，知道的事情要麽是聽說，要麽是史料記載，但歷史這東西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不說別的，第一任大祭司究竟是失蹤還是被害，誰說得清。”
“想要調查出有用信息，不能問這些被‘圈養’在地下城的獸人。”
單八寶擡起頭，“你是說狩獵隊？”
“對，只有走出去，徹底了解第三層才能得到答案。”頂聞瓏將她的頭重新按在胸口上，手指順著後腦向下，慢慢撫摸。
“唔……”單八寶有些情動，她將身子往上蹭了蹭，雙臂環上他的脖頸，聲音嬌媚輕柔，“可我擔心你遇到危險。”
頂聞瓏一個用力將兩人位置調換，手臂支撐著浮在她上方，在她眼睛上輕啄一口，“沒關系，最壞也不過是舍棄這副身體，神魂逃到你識海罷了。”
“可是……”
“噓……指不定我明天就跟著狩獵隊出發了，別浪費時間。”
所以說，男人一旦吃了肉就很難停下來。
不過頂聞瓏有一點猜對了，原本還要過幾天才出發的狩獵隊，提前了。
第二天一大早，熟悉的敲門聲傳來，確認過節奏，依舊是鹿瑪這只擾人清夢的鹿。
頂聞瓏一臉陰沈地開門，門外除了鹿瑪還有獅利。
他挑了挑眉，已經猜到他們的來意。
獅利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誠懇道：“我是代表狩獵隊邀請妖君加入的。”
頂聞瓏與他對視幾秒，點點頭，“好，什麽時候出發。”
鹿瑪沒想到頂聞瓏答應的這麽利索，忍不住勸了一句：“你要不要先了解一下狩獵隊是幹嗎的再做決定？或者和你妖侶商量一下。”
“不用。”頂聞瓏本就是冷淡的性子，再加上進入地下城後就一直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兩相結合，落在鹿瑪和獅利眼裏就是十分冷傲的模樣了。
鹿瑪不敢再勸，獅利維持著僵硬的笑容，硬著頭皮說出一句在他看來都很過分的話：“既然妖君答應，那就準備準備吧，我們吃過早飯就出發。”
他以為時間這麽趕，可能引起這只妖怪反感，或許一怒之下就不去了。其實也不想這樣，可這是整個狩獵隊與大祭司博弈的結果。
大祭司勉為其難答應頂聞瓏進狩獵隊，但他要求狩獵隊必須今天一早就出發，大祭司自認為了解頂聞瓏的臭脾氣，料定他就算加入狩獵隊也會因為倉促出發而撂挑子不幹。
再不濟也肯定會抱怨幾句，而且他沒有和狩獵隊其他成員事先磨合，直接去危險的沙漠抓捕異獸，中間因為不熟悉作戰方式和地形，害死幾個人再正常不過。
就算這些都沒有發生，他也有後手。
頂聞瓏不是傲麽，不是脾氣大麽，那就讓他永遠留在沙漠中吧。
至於那只女妖怪，一朵菟絲花翻不起什麽風浪。
最近新出生的孩子體內妖血越來越稀薄，再過不了幾代，恐怕就無法覺醒異能了，單八寶怎麽說也是只純血妖怪，留著她在族中生崽子也算發揮價值。
大祭司心裏的算盤劈裏啪啦響，卻沒想到頂聞瓏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獅利見面前的男妖怪板著一張臉點頭，“我知道了，等到了集合時間你再來找我，我和你一起去。”
說完之後他毫不留情地將門板關上。
獅利：“……”
雖然這位妖君面癱了一點，脾氣傲了一點，但意外的好說話啊。
他剛這麽想，就見眼前的門再次打開，頂聞瓏對著鹿瑪道：“一會兒過來的時候記得把早餐帶來，昨天那個餅就行。”
說完再次關門。
獅利和鹿瑪面面相覷，兩人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就算開口也多是諷刺對方。
獅利知道這次能說服大祭司，讓他同意頂聞瓏能加入狩獵隊少不了鹿瑪的幫助，他隱隱感到之前是自己誤會了，或許鹿瑪和他都在為同一個目標而奮鬥，只是選擇的路不同而已。
他想擡手拍拍鹿瑪的肩膀，說些體己話，讓兩人尷尬的關系破冰。
沒想到他剛有動作，鹿瑪立刻推開好幾步，嫌惡道：“別碰我，和你不熟。”
獅利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隨後他立刻明白是自己唐突了，被小小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鹿瑪在大祭司身邊潛伏這麽多年，能獲取大祭司的信任十分不易，記得最開始他刻意與獅家作對，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入了大祭司的眼，如果現在他和鹿瑪關系破冰，必定會讓大祭司懷疑，多年努力付諸東流。
他臉上笑意頓住，正準備配合他演出時，後背被猛地拍了一下，他受驚回頭，正是妹妹獅雅。
獅雅怒其不爭地瞪了哥哥一眼，咬牙切齒地看著鹿瑪，“說的好像誰願意搭理你似的，我們才不屑與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為伍，趕緊回去抱著大祭司的大腿嚶嚶嚶吧。”
顯然獅雅將剛剛的一切都看在眼裏，也聽到鹿瑪的話。
鹿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說不傷心是假的，他也不想和青梅竹馬的小夥伴鬧到現在這副樣子，他的手死死握成拳，強迫自己不要失態。
聽說獅利已經開始給獅雅相看男人了，他怕自己死在外面，想早點找個人照顧她。
鹿瑪掩蓋眼中的寒色，時間不多了，得盡快解決大祭司。
他一路陰沈著臉回家，然後開始——烙餅。
另一邊，單八寶聽到外面的交談，不用頂聞瓏再重覆一遍。
她除了叮囑萬事小心也幫不上其他，“你警醒一點，狩獵隊裏肯定有大祭司的人，這次雙方拿你打擂臺，表面看是大祭司妥協，但他只要把你殺了，就能做到殺雞儆猴的效果，比直接鎮壓狩獵隊高明多了。”
“我知道。”頂聞瓏臉上的冰冷消失不見，嘴角掛著笑意，眼神溫和柔軟，“你自己在地下城也要小心，等一會兒鹿瑪過來，我問問他可不可以讓你繼續住在這裏。”
結果當然是——不行。
鹿瑪將餅遞給兩只妖怪，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本來吧，這點小事兒我是能做主的，這裏空著也是空著，但誰讓妖君入了大祭司的眼了呢。”
“而且大祭司說這個房子他另有他用，所以……”他瞄了頂聞瓏一眼，潛臺詞就是‘你在大祭司那裏掛名，他盯著你呢，我一個小嘍啰哪有膽子給你開後門’。
頂聞瓏皺眉，沒想到身為大祭司居然連這點氣度都沒有，還真是讓妖嘆為觀止。
單八寶：“阿瓏進入狩獵隊，是給全族捕獵食物，聽說狩獵隊裏待遇不錯，難道獸人族一點都不照顧我這個家屬麽？”
“原本會將這一次的酬勞提前給你們，但是吧……”鹿瑪也覺得大祭司不地道，看不慣頂聞瓏明著來暗著來都行，在這種小事上搞小動作，真的太小家子氣了。
他支支吾吾道：“大祭司說妖君剛來地下城，沒有歸屬感，指不定遇到危險半路跑了，所以這酬勞就先不給了，而且作為家屬……”
單八寶實在維持不住菟絲花的表情了，忍不住冷笑一聲：“這是要拿我當人質的意思？哦，不對，我比人質還不如。至少人質都是包吃包住的，我呢？妖侶在外面拼死拼活，我還得在家餓肚子，欸，又錯了，我沒家。”
鹿瑪聽著她陰陽怪氣說一堆，也沒覺得什麽，反而有點欣慰，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單八寶如果真是菟絲花性格，他怕她不到三天就得被欺負死或者被大祭司算計死。
頂聞瓏起身向門外走，“我再去賣一批水，看看能不能找人收留你。”
其實讓單八寶住在鹿瑪家裏是最簡單的辦法，但三人全都沒提這茬，鹿瑪身上貼著‘大祭司狗腿子’的標簽，在大祭司明確表達對這兩只妖怪不喜的情況下，怎麽可能收留單八寶。
頂聞瓏剛拉開門，就看到獅利、獅雅兩兄妹站在門口。
獅利神情尷尬，獅雅卻大大咧咧地進門，對著單八寶直接道：“我剛剛在門外聽到了，你們的意思是沒地方住對麽？”
獅利：“……”
也不必將偷聽說的這麽光明正大。
獅雅甩著尾巴，一拍大腿，“這事兒好辦啊，住我家不就行了。”
她宛如一個房產銷售員，努力安利自家房子，“我家的房子最大的優點就是大！而且足夠高，還有個院子，種滿了植物，特別好看，你來我家住就有屬於自己的房間，而且家裏只有我一個女孩子，我們正好互相作伴。”
她拍了拍自己胸脯保證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單八寶：“……”
她看著這個手臂、大腿肌肉緊繃，看不出是胸部還是胸肌，有著一頭只比哥哥長一點的利落短發的雌獅子，她要不說，自己險些忘了她是女孩子。
昨天看到獅雅的時候，這姑娘還哭的梨花帶雨……好吧，也沒有，其實哭的很豪放，但她確實一臉哀切動容，就很容易產生她很柔弱的感覺。
今天一看……
好家夥，這妹紙都差不多和她哥一邊高了。
單八寶突然想起，在動物界，雌獅子一直負責捕獵養崽，雄獅子除了打地盤的時候動一動，基本都是吃現成的，俗稱，吃軟飯。
當然了，成年雄獅子一只能打好幾只雌獅子，這是不可否認的，但雌獅子的能力也不可小覷。
這一屋子人裏率先出聲的居然是頂聞瓏，他看向鹿瑪，“她說的是真的？”
鹿瑪在獅雅威脅的眼神下，只能僵硬點頭。
獅家的房子確實又大又高，畢竟是經常出族長的家庭，呃，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獅子都喜歡化作原形懶洋洋地趴著睡覺，房子小了容易被撐爆。
至於那個小花園，其實就是一塊菜地，他記著獅媽媽覺醒了木系異能，會在家種點植物，不過自從她死後，兄妹兩個都是純肉食動物，對綠色的菜絲毫不感興趣，成天只知道打架、鍛體、修煉，完全不會照顧菜地，現在那裏確實綠油油一片，就是不知道是農作物還是雜草，能不能吃。
鹿瑪心中嘆氣，關系好的時候，他們會把菜地裏的植物全部拔下來送給他，就算人形不喜歡吃，他化作原形還是很喜歡啃雜草的。
有了鹿瑪作證，頂聞瓏還是不放心，提出去獅雅家看看。
現在時間還夠，獅利獅雅立刻同意。當獅雅發現鹿瑪也要跟來時，眼神立刻放出殺氣，“你還好意思邁入獅家？不怕晚上做噩夢麽？”
鹿瑪渾身一僵。
“獅雅！”獅利冷喝一聲，這話說得太紮心了。
他嘆口氣，在一切真相大白，他們為爸爸爺爺報仇之前，獅雅必定是要一直誤會鹿瑪了，他不禁想起小時候，獅雅最喜歡鹿瑪這個小哥哥，連他這個親哥都要靠邊站，整天念叨著等以後長大就嫁給鹿瑪，當時全家都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然而這種溫馨的時光終究只存在於記憶裏。
“哼！”被哥哥吼了一聲，獅雅有所收斂，不再針對鹿瑪。
鹿瑪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對著頂聞瓏和單八寶道：“抱歉，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陪你們去了，以後單妖君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只要能幫的我都幫。”
說完之後他低著頭疾步離去。
隱約間還能聽到獅雅嘀咕：“什麽嘛，只和兩位妖君告別，都不和我們說一聲，果然眼裏沒有我們，小人得志。”
她拉著單八寶的手：“你別信他的鬼話，什麽有事忙，不過是去給大祭司當狗腿子罷了，還有，如果你有困難也別找他，找他也沒用，因為狩獵隊的事兒連累了你們，大祭司把你們當眼中釘呢，就鹿瑪那個膽小鬼，肯定不敢違背大祭司的意願幫你。”
獅雅捏了捏被自己握住的小手，噫，她還從來沒有摸過這麽滑嫩皙白柔軟的手呢，笑瞇瞇道：“我們就要同住一個屋檐下了，你有事找我啊，我可靠譜了！”
她拍著自己結實的胸保證道。
單八寶‘噗嗤’笑出聲，她太喜歡這個妹子了。
頂聞瓏：“……”
他上前將兩人交握的手拉開，凝出一團水給小扇子洗手，他現在有點後悔，要不還是去賣水租房子吧。
單八寶見獅雅一直盯著頂聞瓏給她洗手，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呃，剛剛吃完餅沒洗手。”
獅雅沒多想，理解地點點頭，隨後不好意思道：“我可以用你用過的這團水洗手麽？我剛剛上廁所也沒洗手呢。”
單八寶的手指僵住了。
最後獅雅得償所願，她感受到水團的清涼，感嘆道：“啊，頂妖君好厲害，這團水洗完手我還可以洗洗腳。”
頂聞瓏凝出的水團切切實實是一團可以懸在半空中的水，他給單八寶洗手時就是將她的手放進水團中仔仔細細揉搓，洗完之後只要他不想，水團就不會散。
所以當獅雅索要時，頂聞瓏只要將水團偏移，它就到獅雅手裏了。
獅雅洗完腳後，見原本澄澈透明的水團已經變得渾濁，她有些不舍，看了一旁的哥哥一眼，挑眉問道：“你要不要也洗洗腳啊？”
洗手是肯定不行了，總覺得這團水有點臭臭的。
水在整個第三層都是珍貴的資源，獅利也不嫌棄妹妹上廁所沒洗的手和不知道多久沒洗的臭腳丫，點點頭，“好。”
獅雅捧著水團放在獅利腳背上，獅利直接當街搓腳。
單八寶&頂聞瓏：“……”
他們這一刻突然有點理解獸人真的不是妖族，他們一點不一樣！
哪怕是再粗糙的妖族，比如野豬妖，都不會這麽不講究！
獅利洗完腳後，四處望了一眼，見不遠處有個不知道是誰家的菜園子，他將這團水扔到菜園子中，得到主人家的瘋狂感謝。
如果不是顧忌形象，單八寶簡直想抹一把臉。
之前她和頂聞瓏住的地方屬於地下城邊緣，獅家作為底蘊深厚的‘名門望族’自然是住在城中心的，所以昨天獅雅在他們家門口鬧那麽一出，獅利出來及時阻止，果然是這對兄妹故意設計的。
不管是溫潤柔和的獅利還是大大咧咧的獅雅，都是黑芝麻餡兒的啊。
他們走了很遠一段距離，站在獅家門口，單八寶沖著頂聞瓏露出一個笑容，表示她對這個居住環境很滿意。
這裏確實是整個地下城數一數二的好房子了。
頂聞瓏剛剛已經見識獅家缺水到什麽程度，自然不願意委屈自家小扇子。
獅雅開門之後，他直接進入廚房，將裏面所有容器都裝滿水。
獅雅有種一夜暴富的感覺，得意對著哥哥挑眉，賤兮兮道：“誒呀，真可惜，你要出去狩獵，這些水享受不到了。”
獅利無語地給妹妹一個腦瓜崩，“你是不是傻，你擁有的只是這點水，我擁有的是可以放水的頂妖君。”
獅雅：“……”
好有道理哦。
單八寶看著這對兄妹耍寶，笑瞇瞇問道：“這次狩獵隊要出去幾天？”
談到正事，獅利不再和妹妹胡鬧，嚴肅道：“順利的話一個月，不順利的話，半年甚至一年都有可能。”
狩獵隊關系著整個族群是否能吃飽的問題。
聽到獅利的回答，單八寶反而衍生出更多問題，不過這些等他們走後問獅雅也可以，正好聊聊天，探探這只雌獅子的底兒。
頂聞瓏將所有容器裝滿水，就連特別淺的小碟子都不放過，仍然覺得不夠用。
獅雅在一旁不停說：“夠了夠了，這麽多水，足夠我們用半年了。”
頂聞瓏：“……”
想到他們那個用法，他更不放心了。
他面無表情道：“你們家還有別的容器麽？或者和鄰居借一借，我們可以用水來付租金。”
“可是這些水真的夠了啊，這裏溫度高，太多水會蒸發，很浪費的。”獅雅表示自己要勤儉持家。
頂聞瓏深吸一口氣：“我家妖侶比較嬌氣，她每天都要早晚洗臉，飯前飯後上廁所都要洗手，晚上睡覺之前洗腳，有條件洗澡，沒條件擦一擦身子，所以這些水真的不夠。”
獅利&獅雅：“……”
原諒他們太沒見識，現在已經被嚇呆到說不出話了。
單八寶沖著他們露出一個柔弱、可憐又無助，卻十分漂亮充滿菟絲花味道的笑容。
獅雅在這一刻覺得，啊，美人一笑，給她什麽都不過分！
不就是水麽？不就是奢侈了點麽？沒有水怎麽維持這份獨一無二的美貌。
她渾身一機靈，撒開腿就朝著後院跑去，等獅利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麽時，再跑去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妹妹化作原形，四爪並用地在地上飛快刨土，還扭頭沖著他‘嗷嗚嗷嗚’幾聲，讓他一起來挖。
獅利嘆口氣，也化作原形去幫忙，獅雅叨登著挖了半天的坑，在獅利幾爪子之下就深了不少。
單八寶從來沒見過這麽高大威猛的雄獅，就連那些妖族的原形都比不過獅利。
他的身形簡直是獅雅的三倍，即便是同樣渾身肌肉的獅雅在他面前都被映襯的像只可愛的小雌獅。
他的鬃毛不是單八寶以為的燦金色，而是黑色，只有最強壯的獅子，最厲害的血脈才能長出黑色鬃毛。
原形狀態下的他因為鬃毛濃密，形成大背頭，整只獅子淩厲帥氣極了。
單八寶嘆息道：“獅利真的很強，如果他可以吸收靈氣，修煉妖修功法，有朝一日必定會成長為一只大妖。”
頂聞瓏冷哼一聲，他可不願意妖侶當著他的面誇讚別的雄性。
他發出一陣龍吟，轉而化作原形，當然不是鼎也不是黑龍，而是虎身龍頭，八尾雙翅的身體。
頂聞瓏控制著身體只比獅利大一點點，但僅僅是這一點點，他也贏了。
他得意地看了單八寶一眼，在她面前晃了晃自己的八條尾巴，隨後擠到獅利獅雅中間，開始刨坑。
單八寶：“……”
可以，但真的沒必要。
再深的坑在這三只猛獸的操作下也經不起挖，塵土飛揚，旁邊挖出的土已經堆成小山，單八寶不得不避回室內，正當她想著‘這三只不會把第三層挖穿，他們直接掉到第二層吧’的時候，獅利發出了一聲獅吼。
單八寶一開始以為獅雅是要挖個坑用來儲存水，後來發現不是，兄妹倆似乎在挖什麽東西。
聽到這吼聲，單八寶知道他們已經快要挖出來了。
等她再到後院的時候，發現頂聞瓏和獅雅已經恢覆人形站在一旁，而獅利也是人形，他縱身一躍，跳進他們挖的大坑。
單八寶湊近看了一眼，抽了抽嘴角，這個坑居然有十多米深，即便這樣她也沒看到他們要挖的東西在哪。
現在她完全被引起了好奇心。
獅雅扔了一個類似鐵鍬的東西給獅利，獅利小心翼翼地挖著。
隨著時間推移，頂聞瓏的臉色逐漸變得奇怪。
單八寶也隱隱約約覺得熟悉，卻想不起在哪遇到過這種氣息。
直到獅利背著某樣東西從坑底爬上來。
單八寶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尊鼎，她條件反射地回頭看向頂聞瓏。
頂聞瓏眉頭皺的死緊。
“這是……？”單八寶開口問道。
獅雅嘿嘿笑了一聲：“你們別看它小，只有巴掌大，但這是個寶貝。”
她神秘兮兮拿著鼎湊近單八寶，“這玩意能裝水，不管往裏面倒多少水永遠都裝不滿，而且裏面的水還會變得甘甜，喝了之後有力氣。”
“那你們為什麽要把它埋在這裏？”單八寶不解，先不說能裝多少水的問題，反正他們也沒水。不過喝了之後有力氣這個形容，聽起來有點像靈泉。
有這種寶物在，那怕只有一滴水也要裝進這個鼎裏啊。
獅雅摩挲著小鼎，沒說話。
獅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開口道：“這個鼎是我爺爺的爺爺得到的。有一天，它突然伴隨著一個火球落到我祖爺爺面前，祖爺爺覺得不會被天火燒化的容器，必定是個寶貝，於是把它帶回來。”
“一開始沒人在意這個鼎，後來有一天，爺爺貪玩，往裏面尿了一泡尿。”
頂聞瓏：“……”
他已經知道這玩意是什麽了，聽到這裏完全不想把它收回去，還是扔了吧。
獅利咳了一聲，想笑又覺得是對長輩不敬，磕磕巴巴道：“然後祖爺爺正好狩獵回來，渴得不行，就……喝了。”
“喝了之後他發現自己疲憊的身子得到緩解，傷口處的血也不流了，他連忙問家人這是什麽，總之，經過一系列試驗，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只要將液體放進這個容器中，過一段時間就會變成擁有讓人充滿力氣的水，時間越長，作用越明顯。”他快速說完。
單八寶已經可以想象那所謂的‘試驗’是什麽了。
“後來祖爺爺想要把這個鼎貢獻給族群，這是可以讓大家都變得厲害的寶貝，他沒有私藏的想法，只是在他去找大祭司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秘密。”獅利聲音變得冰冷，“他大受打擊，轉身離開，然而他去了又走的行為被大祭司知道，他猜到祖爺爺看到了他的秘密。”
他低沈道：“祖爺爺在接下來的那一次狩獵中死了，屍骨無存。”
“再之後我們的長輩都死了。”
獅利嘆口氣，“我不知道他們的死和這個容器有沒有關系，但我和妹妹護不住它，更不想把它交給大祭司，於是幹脆埋在後院。”
獅雅這時將容器遞給頂聞瓏，“我們想要把它送給你。”
兄妹倆把它挖出來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他們早就商量的結果。
頂聞瓏接過小鼎，沒有說話，這東西對他而言非常重要，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同樣的，接過這個鼎，他就欠下這對兄妹一份大因果。
“你們想要什麽？”他面無表情問道。
兄妹倆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想讓大祭司死。”
頂聞瓏詫異：“只是這樣？”
他想到這對兄妹一直生活在秘境中，具體點是第三層的地下城，沒有見過外面廣闊的世界，視野太過狹隘，現在問他們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占便宜的嫌疑。
頂聞瓏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更何況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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